「是曲雲？」
「嗯。」點了點頭，佾雲知道韶雲是無奈的又一次被曲雲矇著。
不知覺就想起那張熟睡的臉，
也許是身在異地的孤寂，來到納蒗地後的曲雲，儘管嘴利依舊，
但跟在雲門比起來，卻也是相處機會多了。
「曲雲在這裡有祕密。」韶雲說道，佾雲的腦筋比他清楚，相信可以對他許多的疑惑給上幫助。
「嗯；而且是有危險的祕密…」跟著，佾雲自懷裡掏出了曲雲寄回雲門的信，又續道；
「他三番兩次想把你送回雲門，是想自己處理這裡的事；也許是跟他自身極為相關的事，所以他不想讓我們涉入。」
佾雲知道，
比起個人的隱私和兄弟的安危，曲雲寧可犧牲自身的利益，也會顧及後者。
邊試著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，佾雲憶起曲雲來信所提，轉向韶雲問道： 「韶雲，你的傷？」
「曲雲說我是被人下了蠱，但後來有找到破解之法。」韶雲答道。
並不是不信服曲雲的能力，兄弟各有所長，佾雲知道曲雲的專長不在岐黃之術，
聞韶雲道出此言，只覺得其中有文章。
「你也懷疑此事？」 韶雲心知破解蠱毒一事有太多疑點，只是苦無思緒。
「那你身上的毒？」
「是以蠱攻蠱。」韶雲解釋了一遍，也是希望佾雲能整理出些什麼。
「蠱毒…不是這般好解決的東西，韶雲…」頓了頓，佾雲示意要韶雲坐下把脈。
※
是空氣中的異流讓他醒來，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上了床；
感覺著周圍氣流的波動…
「佾雲到了…」
總算是放下了心，
如此一來，他也才真能放手一搏。
曲雲起身走向門外，抬頭從窗戶望出，天邊殘月依舊可見；
月近至圓滿，火祭，
也該要上場…
出門，轉了個方向，
他知道韶雲應該上和佾雲在一起， 兩人在一起的安危自是不遑他多慮；
繞過竹廬後，拿出捲在袖內的譜。
還差奏笛這個步驟，韶雲身上的毒也才能完全清除，
再來，就只剩他和樂師之間的恩怨，也該結清。
※
「怎樣？」韶雲問道，心裡難免還是擔心，不論是毒有解沒解， 只怕事實都不會是表面上如此的順利。
「嗯。除了脈象有時出現細微的紊亂，其它都沒異象。」佾雲答道。
「這樣說來，蠱毒真的是已化解？」韶雲疑道。
「如照曲雲所解釋，那現在你體內中脈象的異動，應是後來植入之蠱蟲的擾亂。」佾雲又言。
「佾雲…」韶雲不解的問道，隱含些不安的語氣。
「我明白你的疑慮，我也覺得有異.. 但曲雲若有意隱瞞事實，我們是無法從他那裡得到任何答案。」佾雲了解曲雲的苦心，但總是對他這樣的自忍覺得無奈。
片刻的沉默，兩人都在思考著現下的狀況。
「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內情。」韶雲忽是想到靈婆，便肯定說道。
「你是指靈婆？」聽韶雲談起有這麼一個人，佾雲即時也聯想道。
「嗯，看她和曲雲間的交談，像是認識已久。」韶雲回想道。
回憶韶雲先前提過的事，佾雲低嗯了聲，說道：「也只能從她下手…」
※
「這是？」攤開了樂師給的譜，從回來到現在 ，曲雲還是第一次好好詳看了曲譜。
曲的節奏並不特別，
只是，曲調的某些段落高低異出於一般竹笛所能吹奏的範圍，
當下的反應，該是十一指孔的竹笛才能吹出。
仔細再分辨清楚；
曲不難，
要在一日內練熟，自然不成問題。
「攝魂曲…」 曲雲若有所思的低喃道。
※
「沒辦法解。」拂著長鬚，滿頭白髮的老翁長嘆了口氣說道；「怎麼會糊塗到用血餵蠱？這無疑是自斷生路啊…」
靈婆不語，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沒了，她只是無言的搖著頭。
「是為了解之前妳所說的蠱毒嗎？」老翁又問道。
「嗯。這蠱毒真的沒辦法解嗎？」靈婆點了點頭，卻又哽咽問道；但心裡也知道，連老村裡最善於蠱術的老翁都沒辦法，看來這回，是兇多吉少。
老翁長吁了一口氣，回道：「我只能做到延後蠱毒的發作。以血餵蠱是極端，毒會蟄伏在餵蠱者體內，等一段時間過後，餵蠱者的感官作用會逐漸喪失，也許是先失去視力，也有可能是先無法聽到任何聲音；再者，是四肢麻痺，最後，全身僵硬而亡。但直到死亡前的一刻，中毒者的意識都是清醒的，也等於是，必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步入死亡…」
她無法想像這些將會發生在那孩子身上，
呆若木雞，靈婆只覺腦中一片轟然。
老翁知道她的難過，但卻也是愛莫能助，
從身後櫃子拿出了兩瓶藥，塞到靈婆手上，又道： 「藍色瓶身中，裝的是能拖延蠱毒發作的藥；也許日後，能遇的上解開蠱毒的人也說不定。但要真是回天乏術…紅色瓶內的藥讓他服下，起碼他能走的平靜。」
※
「頭一次我覺得看到你是如此令人高興。」曲雲笑說道，刻意避開佾雲眼中的關切。
「曲雲，兄弟之間是不分彼此的。」佾雲意有所指的暗示道，相信憑曲雲的聰穎，不難聽出話中含意。
「曲雲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？」韶雲乾脆開門見山的問，縱使曲雲的回答總千篇一律的避開問題，但他自覺有責任要問清楚。
「哎呀…換個環境，我還期待你們可以換個心情，怎麼我感覺好像置身雲門，耳根不得清靜？」曲雲又蓄意別開話題道。
知道這樣下去肯定又是被他含混帶過，佾雲只是淡淡的說道： 「也罷，反正韶雲的傷已無大礙，我想在此地多待幾日，也許可以找處清幽處作為居所。」
早料到佾雲難對付，曲雲索性也附合著：「隨便，只要你們能保護自己就行。」
韶雲看了看四周，想起方才和佾雲所論之事，於是轉問道：「曲雲，靈婆呢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