憐曲(4)

人又好好的出現,自然,
也沒人願意自討沒趣問起曲雲的去處。

除了…
「曲雲,你太不夠意思了。怎麼就這樣半路放下我一個!」帶著幾分醉意,瑟雲搭著曲雲的肩問著。
「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,所以來不及通知你。」曲雲答道。
隔著幾個位子旁的韶雲、佾雲,看似無意,卻是有心的聽著兩人的對話;
「什麼事這麼重要?」瑟雲仍不死心的問道 。
「哎呀…這…」 露出有些為難的神情,將瑟雲拉近些,耳語了一番。

「真的?」掩不住的欣喜,瑟雲拉高了音調道;
「就是因為如此,我才會先行一步離開…」,曲雲續道;「事情還沒辦好,暫不宜對外公開…這樣你能了解?」
「當然。」往佾雲、韶雲的方向瞄了一眼,兩人便舉杯道:
「來,乾杯!」
「乾杯!」

對神色明顯不安的韶雲使了個眼神,佾雲仍兀自安然的喝著酒。

殘月盡西,
經過一日奔忙,酒過三巡,眾人也早已筋疲力盡。
倚著樹,對著一片雲海,
陣陣悠揚笛音,彷若仙樂般傳聲在一片寂寥中。

杯觥交錯,這並不是他喜愛的場面,
是兄弟間的把酒言歡,才是叫他深感慰藉的景象。
不管現實中他來自於何方,在心裡,早已把雲門當成自己真正的歸屬,
這也是為什麼,不論事情多叫他煩心,總也要回到這裡看看;
至少清晨再踏出這裡時,
他才能重新充滿勇氣,去面對一切。

只是佾雲的細心讓他有些擔心,
韶雲的關心讓他有些心虛;
當初就是為了掩人耳目,才故意約了瑟雲一同出去…
怕的也就是被佾雲發覺不對,
所以也只好犧牲瑟雲的老實,讓他得以趁機遠赴西南。

一曲奏罷,再回首仔細端倪了雲門上下,
猶有不捨,仍毅然轉身騰起雲氣飛出,
稍後,紅白參差的雲,尾隨飛揚而去。

「瑟雲!瑟雲!」無奈人早已熟睡,任憑人如何吵叫,仍是動也不動。

佾雲重重的搖了瑟雲幾下,再拿著解酒的苦茶讓他喝下。
「真虧你想出這樣的方法…」佾雲不禁苦笑。

看著瑟雲他們一個一個酣醉,佾雲早發現情形不對,
及時放了些解酒的藥在韶雲杯中,總算還保得兩個人清醒。
佾雲是可以直接把藥拿給韶雲的,
怕的只是要讓韶雲知道曲雲下了藥讓大家昏睡,
恐怕有十個佾雲,也擋不了韶雲衝到曲雲的面前義正詞嚴的教誨一番。

「瑟雲!」再搖了搖,趴在桌上的瑟雲,果真也動了一下。

半撐起身,瑟雲一臉不解的看著佾雲;
「瑟雲,剛剛曲雲跟你說些什麼?」佾雲問道。
「曲雲?」仍未清醒的瑟雲,茫然的望著佾雲;
「就是上回他把你拋在客棧的事….」佾雲又問道。
「…曲雲交代不能說…」瑟雲吞吐著;「但要是告訴佾雲你,應該沒關係吧…曲雲說:我們快有大嫂了,他是忙著去幫韶雲提親…,至於詳細的情形,他說明天再慢慢告訴我……」

知道曲雲什麼話都能說的出來,佾雲也沒太驚訝;
起碼他做對了一件事,就是將跟蹤的任務給了韶雲。

緊緊跟著前方紫色雲氣。

畢竟身為雲門八采之首,
武功的修為,自當也是不在話下。
只是紫色雲氣行蹤飄忽,看似向北而行,可能一不留神,
馬上又急轉西方而去;
韶雲也只能全神貫注的盯著像是沒有目標亂奔的曲雲緊跟其後。

由他跟著曲雲,是佾雲的主意,
其實他並不是很了解佾雲的用意,
只聽佾雲像是自語的道:「曲雲心防太重,所以他處處避我;你跟著他,他比較沒戒心,我也比較放心。」

兩人欲分頭進行時,佾雲又道了一句讓他更為愕然的話;
「要是你跟不上曲雲、亦或是被他發現時…只要記住,適當的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中,曲雲就會停下腳步、而且是“馬上”自動掉頭回來你身邊。」

一惚神,紫白雲氣突再折轉為南方,並直馳而去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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