憐曲(5)

追行了一晝夜,
韶雲看了看周圍的景觀,已然出了中原武林。
當下四周石峰矗立,只見石柱拔地而起,直刺青天;
群峰壁立,千峰疊翠、不時卻可見清澈如鏡的池水鑲嵌山間,
這樣的景,是讓韶雲感到陌生卻又讚嘆不已,
但心裡更感到奇怪的是,為何曲雲會來這裡…

「喂…」
忽然一聲,將韶雲嚇了一跳;
一看,曲雲不知何時已繞至身旁。
「曲雲,你!」
「哎呀,看到我這麼驚訝?我還以為你是在跟我…」
「曲雲…」
「多謝你這麼關心我,但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,回去雲門的路我曉得,不用怕我迷路;你是雲門的支柱,萬一跟丟了,曲雲是無法面對兄弟啊…」

「曲雲,我們是擔心你…」
「擔心我在外面闖禍?唉…就算我對雲門沒什麼正面的貢獻,但平日韶雲你的教誨曲雲也有謹記在心,大至殺人、放火…
小至偷偷跟蹤人…舉凡這類不正當的行為,曲雲是不會犯的。」
「曲雲你!」
「此處已是西南邊疆、再過去,我怕你會迷路,所以好心提醒你不要再跟,事情辦完我自然會回去雲門,不用擔心我。而且,趁我不在雲門的期間,你也可以好好輕鬆一下,至少會讓你頭痛的東西不在,這不是很好?」
語罷,不待韶雲反應;曲雲再度化為一陣雲氣向天際馳騁而去。

不放棄,向來就是韶雲的特點。

捎了訊息回雲門,韶雲決定繼續往西南而去,
沒了曲雲的雲氣,改換輕裝便衣,韶雲決定用步行前進;
除了可以一路上打聽曲雲的下落,也可以順便看看這片景緻誘人的地方。

景色迥然不同於中原外,這裡的人,不論長相、裝扮、語言,似乎也是和中原有很大的差異。
於是,韶雲的“平民”打扮,走在路上,還是引起不少人的惻目,
只是心中急著查訪出曲雲的去向,也顧不了這麼多。

走過一處又一處,路上的市集愈來愈少,聚落與聚落間的距離也愈來愈長,
離開上一個聚落後,又是經過兩、三天的跋涉,才發現眼前的村落。
依照慣例的找到村中客棧歇腳,也順便向店家打探是否有看過曲雲;
之前語言不通,讓韶雲吃了不少閉門羹,
幾天下來,他也學乖了;
向店家比手劃腳的表示自己要尋人,拿出預先準備的紫色綢布,再往自己頭髮比了比…

結果得到的是出乎意料的反應…
店家一愣,像是想到了什麼,卻還是連忙的搖了搖頭,急急的退開;
店家的反應,總算是將多日奔波疲憊暫且逼退一旁,
「總算讓我找到了…」韶雲心中不禁暗喜。

「就是這個人在打聽紫髮人的下落?」 暗黑狹窄的密室中,透著簾縫,說話者不帶善意的眼神,緊盯著韶雲。
「是。」
「知道他是從那裡來的?」
「不知道,小的一聽到他要找紫髮人,就趕緊知會您…」

將一小瓶拋到店家的眼前,那隱在暗處的人又道:「讓他喝下,晚上我再來。」
轉身推開密室的門欲離去,說話者像是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,反手將長袍的罩住了頭,也罩住了那如絹如瀑的紫髮;
勒緊頸間的細繩,再度邁步向外離去。

店家仍在一旁彎腰畏首恭送著、臉上的惶恐依舊…

早該知道瞞不了佾雲…
「真該一開始就先給佾雲下藥!」曲雲嘀咕著。
出了雲門還刻意的繞了一大段路,但沒想到韶雲硬是跟了上來;
畢竟武功上的造詣,他還是差了韶雲一截,
想了想,這樣跟下去也不是辦法,只好跟韶雲嗆了聲。

沒想到,韶雲當大哥當的盡責,
竟然也用起大海撈針的苦招來追他;
一路上,就看著韶雲比手劃腳、逢人就問,
索性輕功也不用、騰雲的功夫也擺著,
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找過一村又一村。

看著“奇裝異服”卻仍自以為平常打扮的韶雲,曲雲不禁覺得莞爾;
韶雲也不曉得,他要找的人其實一路都跟在自己後面。
自然論起武功,韶雲是絕對比自己有辦法自保,
只是邊境不止地勢險峻、部落的混雜、異種文化充斥,這些反是更為危險之處;
尤其又讓韶雲誤打誤撞來到這裡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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