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回老村去辦點事…」曲雲有些慶幸靈婆不在場,要讓佾雲起了疑心,肯定不會放過這條線索,
他只盼能拖過火祭結束後再說,很多事是再也無力回天,但至少也要將牽累降到最低。
「韶雲身上的蠱毒,你真有辦法解?」佾雲忽問道。
「你說呢?」曲雲笑說道。
「我只是希望,這解法不是犧牲。」佾雲又道。
「是有犧牲,犧牲我不少體力去和人打架。」曲雲揚眉道;他回的俐落,自然是想斷了佾雲再談下去的念頭。
一旁的韶雲卻也知道佾雲的懷疑,跟著也向曲雲說道:「曲雲,你要是真的為了救我而付出什麼代價,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。」
曲雲邊執起了笛,邊回道:「你放心,我曲雲還沒有修行到可以捨身救人的境界…不奉陪了,我還要去練好首曲,好讓你韶雲身上中的毒早日功德圓滿,我也可以早點脫離這裡逍遙去…」
話說完,人轉身便出了門外。
「韶雲,火祭是何時?」佾雲問道。
「我記得靈婆說過,應該是在明日太陽下山後開始。」韶雲回道。
「嗯…」佾雲又陷入思考。
「我中蠱的事沒這麼容易解決,你也是這樣想吧?」韶雲臉色凝重的說道。
佾雲並未多語,曲雲可能以為仗著人生地不熟可以騙的過韶雲,
但卻忽略多年相處下來,彼此間不需多言的默契。
「要找出靈婆才能問出實情,曲雲是不會告訴我們的。」佾雲又道。
韶雲略為思考了下,又開口說道:「我去找人,你留下陪曲雲。」
佾雲搖了搖頭,皺眉道:「這樣不妥,曲雲說過,你身上的蠱毒當須要火祭上的笛音才能全部化解。」
「中毒的事小,我擔心曲雲他…」
想起曲雲執忸的性格,要是真以條件交換取得蠱毒的解藥,只怕那代價也是不菲。
深嘆了口氣,佾雲拍了拍韶雲的肩說道:「假如…假如他真的已經做了某些犧牲,你就更不能讓他的付出白費。
靈婆的事交付給我,好好守著曲雲,他會需要你的。」
點了點頭,韶雲未再多言;
火紅的夕陽染艷了半邊天,
看著天際邊泛著紅光的雲,
赤如血色的紅,是讓人覺得不安。
※
「看清楚這畫像裡的人!」
樂師在一群神情嚴穆的跪伏者中來回走著,顯目的紫髮在晨風中揚著,
空曠的谷中,回盪著他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。
「笛音一結束,你們就攻擊這個人。此人可能會偽裝,所以我要你們記住這個人的面孔!」
伏跪在地上的人抬起頭來注意凝視著畫像中的人,
畫像中的人有明顯的特徵,是一頭紅白相間的頭髮。
「為了以防萬一,到時候我會負責引出此人來,你們只要負責攻擊他就行;無論什麼方法,不留活口!」
※
小心的拿著那兩瓶長老給的藥,靈婆落寞的往回竹廬的路上步行著。
連最後的希望也破滅,她只想趕回去陪在曲雲的身邊。
就算明天火祭能安然的度過,再來的時間也所剩無幾,
一憶及此,又不免是一陣鼻酸;
走著,也沒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人….
※
一天不見人影,就只聽得一樣的曲,但吹不完整的調,成天在後山中回響著。
韶雲沿著小徑走探著,
一邊聽著曲,好奇為何曲總在一半的地方斷了半晌才又接上,
很少有曲難得倒曲雲的;
曲雲的悟性高,是連師父都稱讚的,
只是缺少了那麼些耐心,
東西學得快,但未必學得精;
好像只有學笛這件事是特出此例,
從年少開始學笛,笛就再也沒離開過曲雲的身邊。
大家把力氣都留在練武之上,
偏偏曲雲就不當那麼一回事,
師父教的招式練會了,就繼續吹他的笛,
後來索性也不同兄弟們一起練武,
倒是吹笛吹出了心得,也悟出幾套招式。
想的出神,
笛聲卻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