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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我粗心,都沒注意到書末還有夾頁寫道……」仲雲解釋著,說那終局其實是有法可破,而且道理簡單。
只要有人在最後那個地點──也就是那大坑洞裡著了血光之災,自然他的劫運就可以破。
「你怎麼會發現的?」不管事實是什麼,大夥總算鬆了口氣,但也好奇著,於是瑟雲又跟著問道。
「是曲雲告訴我的。」這麼一說又是讓大家疑竇再起,那曲雲不是不信這套,怎麼著跑去當解命大師?
「你在林裡燒的是?」換我問道。
這大概也是韶雲想問的,我看著韶雲又皺著眉頭,聽仲雲解釋著。
「書末提到要人解了厄就快把書焚毀,終生不得再近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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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到這裡就差不多。反正一開始就是迷,以迷終,也沒什麼不對才是。
要不是,霓雲接下來的一句……
「那你怎麼知道有人在坑洞有血光之災?」霓雲跟著問道。
「是曲雲帶我去看的,可能是上山的樵夫還是獵戶也不小心栽下那洞吧,洞裡地邊,還真的有灘血吶。」
後頭再說些什麼我就沒聽到,因為韶雲二話不說,一把就拉了我出門再回到林裡。
這路上我也才想起洞的事,突然是一聲訝道:「啊!那洞……」
沒錯,那洞是我的傑作,是為要取得深一點的土壤好培植我跟佾雲栽的新藥草。
延至此時憶起,卻才是證明了韶雲心頭臆測。
回到林裡,曲雲還是靠在那樹邊,只是坐了下。
臉上還是毫無表情。
韶雲先是問口跟我問道:「有沒有帶傷藥?」
方才給仲雲上的藥還有些,勉勉強強,還能湊出些。
但韶雲突然如此問道是有些令我疑惑,
「是要做什麼?」沒理會我的疑惑,韶雲就直往曲雲身邊走去。
曲雲大概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折回,這才又連忙扶著樹身緩緩站了起來;只是瞧得出,行動有些滯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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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想,這也許是當大哥才會有的直覺──因為關心,及對兄弟的了解和一種默契。
雖然我也納悶過,同是兄弟,而我也自認平日和曲雲算起來比和其它人的相處時間多些,
但為什麼,就是沒韶雲對曲雲那種直覺?
後來我問過曲雲這問題,
「無聊! 」
他是這麼回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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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哪裡傷著?」韶雲劈頭便是這麼一句,沒讓曲雲有機會先開口,手裡的藥就直攤了開,愣得我一旁呆傻,沒反應過韶雲這是做什麼。
就看著曲雲的表情自原本漠然到錯愕,再由錯愕到極不情願──
「仲雲那呆子。」曲雲是這麼回答的,然後才緩緩轉身,背上早透過一片殷紅。
「不礙事,一點小傷,只是動了點手腳看起來有效果。」
這會兒換韶雲表情凝重,又道:「坐下,先給你上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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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來的路上,我問韶雲怎麼知道是曲雲出了事。
「直覺。」
韶雲這麼回答,說是往常累積下的經驗,要是事有突兀,又這麼莫名其妙得了結果,該懷疑的方向,總是曲雲為先。
說是這麼說,不過往後的眾多事件,還是不乏有曲雲動手的嫌疑,但少有機會能逮著什麼證據。
至於這次為什麼承認的這麼爽快。
後來我和佾雲討論過,佾雲結論是:「因為是韶雲吧。」
莫論這林林總總,那回程之初,那一幕總讓我深有感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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儘管曲雲堅持過,但背後那傷根本是特意摔得悽慘,事先墊上的布撐過和仲雲斡旋這段時間後也早被血滲透。
「上來。」韶雲少有對兄弟這麼不留餘地的語氣,其實也沒什麼,小時候還不都是背慣了?
「我說沒事了。」曲雲仍執意道。
「鍾雲,去把佾雲他們全找來……」這麼一說比什麼都管用,曲雲不再堅持,就讓韶雲揹著。
「別跟仲雲……」走了幾步,曲雲突然低聲在韶雲耳邊這麼說道。
「嗯,我知道。」
我轉過頭去看,正好是見著韶雲笑應著,而背上的人也看似感激淺笑。
再不久,背上的人看似沈睡,這才想起那藥原是為了仲雲準備的,所以特地下了些安眠的成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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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我也說不上,那種感覺就是感動吧
後來我和佾雲連忙把那洞填平了,曲雲則是因背上的傷發了幾天燒,仲雲腳傷好了後,又是生龍活虎。
而這傢伙竟然不知死活,在一次探望曲雲的機會中,還瞎說道:「你可能流年不利,怎麼發這麼多天燒還好不了?要不要我找人替你算算……」
慶幸的是那些天是韶雲顧著曲雲的。
事後聽在場的遊雲形容,要不是韶雲擋著,曲雲笛子一抓當場就要翻下床給他直擲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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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情,有點久了,想起卻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。
話說雖然是場鬧劇,但怎麼說也是個教訓。
起草記錄此事之前,我還在想要不要把這篇讓尚未知實情的仲雲過目,但想起曲……
罷了,趨吉避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