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第三件事？」瑟雲問道。
「第三件事……」
看得出仲雲的神情有些緊張，吞了口口水，先是環顧周圍番，「不會真的這麼巧吧……」先是這麼一句自語肯定著，然後再接續前話道：「萬里無雲，烈日當空，卻倏地轉深暗，不知天已黑。」
這話讓瑟雲消化良久，弄清什麼黑與暗，大笑三聲，便用力背了兄弟一掌道：「就說沒的事嘛，大白天的，怎麼突然會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，卻先聽到仲雲一聲慘叫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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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仲雲可能有麻煩了。」可能覺得自己也有責任，瑟雲深感愧疚道。
這下在場的眾人皆是啞口無言，也許有人在動搖著，有人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說巧？說命？大白天的，哪來這麼大個坑洞就正好成全了那則命說。
「沒的事，你別亂想。」佾雲安慰道。不管事如何，沒實質的證據，自然先是安定人心要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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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邊安慰倒還不費事，那廂已經有人完全肯定自己死期已到才是令人頭痛──
「要是我還來不及見到韶雲就升天了……你記得替我跟韶雲說……」
雖然這麼做有失厚道，但我想這決定絕對沒人會反對。於是探傷之際，摻了點安眠的藥粉讓那一臉哭喪的人早早入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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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辦？」這天誰也沒心情理會中餐的事，全聚在廳裡，磋商這事態好似嚴重。
「真的太巧了……」霓雲先怎麼說道，應是有些猶豫。早些時候大夥仍是對此之說嗤之以鼻的，但巧到這樣，又是牽扯到人命，說不在意也是很難。
就連平日最懂細思審辦的佾雲也有所顧慮，沉默半晌，就囑咐道：「遊雲，你和霓雲去找韶雲回來。」
這麼作法肯定是要韶雲回來商量才行，遊雲和霓雲聽了話，趕忙出了門找人去。
「接下來要怎麼辦好？」我問道。
韶雲不在，兄弟們自動以佾雲為依靠；除了曲雲，什麼人當家似乎都與他無關緊要的。
還不及佾雲再做反應，曲雲卻突道：「我，就不信。」轉身便又旋著笛走人。
這整件事對他來說，或許只是蠢事一樁，但事關兄弟死活，怎麼說也不能那麼大意。
或許瞧曲雲仍是這麼漠然也有點惱火，向來是少動火的瑟雲，突是氣憤道：「曲雲！仲雲可能會死的！」
原本一腳已踏出門檻的步伐停在半空中，轉過身，步至瑟雲身邊道：「哼！……」
這麼一個快動作也讓瑟雲傻了眼，以為再來肯定是少不了被修理，沒料著曲雲只是道：「那我會等著給他收屍去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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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記得後來聽到瑟雲對仲雲說過一些很有道理的話。
應該也是如此，加速了仲雲日後放棄那些東卜西算的事。
或許這也是瑟雲最深層的體會……
「莫與曲雲為敵，便是趨吉避兇上上之策。」
什麼叫做「當局著迷，旁觀著清」，那天隨後回來的韶雲著實給大家做了一個絕佳示範，然後事情，也才算有驚無險的結束。
但總是免不了在結局之前，要再來點小小的意外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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佾雲一番說明，再加上眾人七嘴八舌，場面之混亂，大概可以名列雲門之史。
原本早上就還沒人相信的事，這會兒每個人愈是附註愈顯誇張，講到最後，好似只得一個結論：「仲雲必死！」
「佾雲，你的看法？」韶雲問道。
大概要是佾雲也相信，這事就得真想想辦法解決了。
韶雲一向是特別重視佾雲的看法的，這麼問，也無非是要做進一步討論。
「嗯，不論這事幾份實在，但仲雲現在是深信不疑，所以不論是救人醫心，都得要謹慎。」佾雲這麼回道。
這句可給學醫中的我好好上了一課，醫人也要醫心，才稱得上有醫術啊……
「沒錯，我擔心的便是這問題。」韶雲回道。
命理這類之事，向來也就是敬承正統道義的韶雲少會去在意的事。
遠而敬之是原則，但既已是影響到身邊周遭，自然不容小覷。
「那書在哪？」韶雲接問道。
「啊！書」這麼一問，連佾雲都不免擊拳責了自己聲粗心。
從頭到尾，就見仲雲將那書中之事奉為圭臬，大夥是粗心了，也沒留神到將書拿來研究一番……
等一群人連忙趕到仲雲房前，又是令人大吃一驚。
「仲雲人呢？」
當大哥的鎮定，倒是沒多遲疑，「瑟雲，你留下來找書，其它人分開找！」
摔傷腿的人是沒理由會自己跑掉的，難不成真有牛頭馬面來拘，把仲雲連魂帶人勾了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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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這裡是一陣惡寒，就算是事隔已久，
現在想起，當時那種變局，讓大家都著實措手不及，心也被可能發生的變故緊勒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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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仲雲！」跟著韶雲急促的腳步邊是喊找著，在後院繞了一大圈，怎麼叫也沒回應，才發現自己的手竟是開始抖了起來。
「鍾雲。」大概是察覺我的失態，韶雲手按上肩道：「沒事，別擔心。」
就這麼回頭要回應，才見著韶雲身後的林裡，像是有陣煙飄出，空氣中溢出一股焦味，像是在燒什麼東西……
「韶雲，你看！」當我和韶雲很快的尋著煙跡前往，又是一個令人驚愕的景象出現在眼前。
是仲雲和曲雲站在火堆前，明顯得看出在燒些東西，但更重要的是，仲雲的神情似是有生氣多了。
「仲雲！」
這時我瞄了眼在一旁的曲雲，還是一樣天榻下來也休關他曲雲事的神情，
倚著樹旁，看見韶雲找來也只是挑眉算打聲招呼。
「你還好吧，仲雲！」韶雲問道。
說仲雲這傢伙真是呆──其實這時也不能這麼說，要換成是我也莫過是如此反應。
知道自己從鬼門關前拉了條命回來，一時情緒激動，也是人之常情。
仲雲就這麼先緊拉著韶雲和我的雙臂像是又哭又笑的大聲喊道：「我不會死了！我不會死了！」
顯然事又生變，而更顯然的，一旁曲雲該是知情。
韶雲一臉疑問望向曲雲，得到只是一聳肩，人仍靠在樹邊不打算花力氣解釋貌，只道：「你們回去談，我顧著這火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