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壯碩的身材，有著令人親切忠厚的好感。
「什麼動作粗魯，那是你瑟雲的專門。」
「你！……」後來跟上的年青人貌是不服，但像是鈍於言詞，故也只是滿溢著不服的神情，卻沒再多辯。
這天是好運，老伯謝天道，讓他得以輕鬆一天。
臨走時舀了些紅豆想送給幫忙的人，但好意遭謝拒。
反倒是傍晚收攤回家後，在攤裡意外發現幾錠白花花的銀兩。
擔裡的紅豆一下少了許多，一則以喜，一則以憂。
冬天還長，紅豆卻賣完再也沒生計著落……
這夜老伯失了眠，夢到茅草屋後的空地，冒出好多紅豆。
※ ※ ※
這日，老伯正低頭把風吹進的雜物挑開。
冬雨持續兩天才停歇，豆子有些受了潮，也只得忍痛挑掉。
「這紅豆我全要了。」
沒聽見腳步聲，卻忽是這麼一句從空氣中蹦出。
訝異的望著來人，原還以為是年事已高的聽力失了準。
不料來人卻是從容自袖裡掏出一袋黃澄，又道：「我自己拿，您別麻煩。」
來人的身材看似中等，文生打扮。
一式白衣，邊沿著道紫鑲，但卻毫不費力，輕鬆便將成袋的紅豆拎了起。
「啊，這銀兩給的太多了啊……」老伯驀地回神，才急急追上己離開數步的身影。
那身影猛地頓了下，卻轉頭回道：「對了，差點忘了。」又自懷裡取出一小布包，向他和順道：「這些菜籽，朋友給的，可栽種長些作物，合著也夠飽食，賣紅豆辛苦……」
這一句像是體貼，而話猶未盡，只是停頓半晌像在思量再說些什麼。
但未及言語，那秀逸的面孔卻又似是尷尬，就急急塞給老伯布包，隨即又轉身離開。
接下那一袋溫暖，老伯還兀自愣神著不知發生什麼事。
望著那身影走遠，才像是憶起什麼，喃喃道謝。
「老伯？」
回頭正收著空下的擔子，應著一聲問話，賣豆的人又速速抬頭。
開口的是個金髮的青年，和著一個氣宇軒昂，看似年歲略長著的壯碩男子並肩而立。
「紅豆還有嗎？」
老怕歉然一笑，搖了搖頭，這可是生平頭遭，能對客人有這種回答。
站起身想說聲歉，卻擠掉懷裡那包種籽。來人的眼尖，搶個箭步替他拾起。
來人較長者卻是一臉疑惑，向身旁的人問道：「佾雲？這跟你託給曲雲的東西好像……」
布包的口微開著，滾著一兩顆菜籽在掌心。
金髮的男子瞧了瞧，再向賣豆的老伯又好聲問道：「老伯，這東西……」
※ ※ ※
接下來的冬天，賣豆的老伯過的舒適，甚至來年的春暖、溽暑，再也不見市集上老伯的身影。
老伯不再賣豆，茅屋後的空地，一小畝菜圃和稻田，是那好心的金髮青年教他種植的。
而屋後的荒蕪，則是那一式紅白衣裳的青年為他整地。
時間一久，老伯也忘了那些人的名字，但和著那日給他種籽的紫髮年少身影，在老伯心裡，卻一直惦記著。
※ ※ ※
「奇怪……」
霓雲打開罐子，裡頭裝著是鍾雲和遊雲上次買回來的紅豆。
怪的是煮過幾回，罐子的紅豆，卻仍是滿溢。
而後整個冬天，紅豆湯味佈滿雲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