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據說是有這麼把劍，可惜我上回到北地去也沒見著。」韶雲惋惜道。
「很多事是傳聞，也不確定。」佾雲再笑道：「上回南隅尋笛的事不也是如此？」
提起北地尋劍，接連也回想起找笛的事。
一回韶雲在茶棧聽說是南方有簇修竹參天，也不知是哪來的說是製笛極品，硬是奔波這一趟，且是耗上了幾天功夫。
「啊，是啊……」想起笛也是個遺憾，雖事隔已久，回話裡還是帶著幾份惋惜；卻是沒聽出佾雲話裡幾分是笑意。
一番似是自然而為的舉動，但說穿了不也因是掛心而為這舉動？
佾雲仍是笑道：「不過你找笛的那陣子……曲雲倒是挺合作的。」
後來無意談及曲雲才知道這事。
雖然知情後的人沒多說什麼，但接下來幾天，兄弟們是意外省了氣力精神在尋人這件事上。
兄弟不言情，細微處才知感動。
『還，至徐，徐君已死。於是乃解其寶劍，繫之徐君塚樹而去。』
前些天夜裡他又想起這故事，是心有所感，突些想起先前人有的期盼和失望。
於是在晨曉前他暗下決定……既是值得的，就不該是抱撼。
「曲雲？你聽到沒？……先生說沒這地方。」瑟雲再喂道幾聲，才喚回有些沉思出神的人。
「什麼？」恍神間料想自己是錯聽了。
事與願違，瑟雲又再重述了遍，「沒那把劍也沒那地方，說是謠傳的。」
※ ※ ※
師父撫慰一笑，瞧著他可能是不甚釋然的表情，又續言：「隨從的人問季札說：『徐君已經死了，你還把劍掛在樹上給誰呢？』。」
他和隨從是一樣的疑問，心坎裡只深深嘆息道那贈劍的人動作究竟是太遲了啊……
※ ※ ※
「那劍？是不是上回韶雲有談到，想替佾雲……」
回程瑟雲終於想起，得到的回答，仍是雲淡風輕。
「記得，我們是順路、順便而已。」曲雲這麼說，但眼神亦是暗示要他回去也得「順口」這麼回答。
再來的路上瑟雲沒再多嘴。只因回雲門後要有人問起時，負責答覆的人總是他。
所以怎麼會在歸途上反方向順路這麼遠？他還得先想個好理由啊……
『季子曰：「不然！」』
「那是一種心意，交相惜之。」師父這麼解釋著，而望著他一臉失望，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肩。
過了很久，故事跟著時間，沉埋在心也久。
最後殘思的是只能贈劍予墳那股心中悵然。
「季札回答隨從道：『始吾心已許之，豈以死倍吾心哉？』」每每想起，是故事最後的這句。
不曾反覆言之，然心卻信守。
※ ※ ※
「趕在徐君辭世之前，我一定替季札呈上那劍。」
師父要他解釋何出此言，但那時鈍言，怎麼也說不出是怎樣的心思回了這答案。
後來不再比擬為徐君，也不再幻想是季札。
只知若是生命中能有令自己如此感動之人時，他會謹守著。
不讓自己珍惜的人或事，有所抱憾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