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放我兄弟走，我跟你們回去。」被架在樹上的曲雲向結鬚的老者說道。
「你剛剛也這樣說，跑來一個你就反悔一次。」結鬚的老人嘟嘴回道，像是小孩子賭氣一般。
「放走韶雲，隨便跟你們幾年都行。」這回答應的爽快，就連結鬚的老人都稍微愣了下。
橋到船頭自然直，遇上了，也沒辦法。
總不能要雲門的人都賠了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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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裡，又一個破綻喔。」才剛擋下一招攻勢，老者緊接的一招出手迅速。
韶雲不及回手防備，挨了一掌，猛然的向後退了幾大步。
受力不大的一掌，對方顯然是手下留情。
「再來！再來！哈哈……」看老者打的興緻來了，嘻哈間又是一陣快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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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隨便幾年？」結鬚的老人又問了次，以為自己聽錯。
「對對，隨便幾年……」看著韶雲愈來愈難守住，曲雲有些心急的說道。
「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騙我們？」老者挑著眉，滿臉狐疑的看著曲雲。
「我和韶雲都不是你們的對手，又如何能騙得了你們？」說著，眼神還是緊盯著下面的打鬥。
側著頭想了會兒，結鬚的老人向下叫道：「別打了！別打了……」架著曲雲，跟著從樹上一躍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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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打結的，你吵什麼？我們打的正高興……」和韶雲交手的老者邊回道，還是沒有收手的打算。
看同伴不想罷手，結鬚的老者跟跑在一旁說道：「那小子答應跟我們回去了，而且隨便我們留幾年……」
打鬥中的老者還沒反應過來，倒是韶雲先愣了下。這一閃神，硬生挨了老者一招，直退好些步，再跌坐到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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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怎麼這麼不專心？」老者跳蹲到韶雲面前，向他怪罪道。
想開口，但方才受了一掌讓韶雲氣滯，胸口一陣悶，痛得讓他無法開口。
「你看！不專心就是這樣。」老者用手搓戳了戳韶雲胸前；這幾下，卻恰是落在韶雲悶結之處。
感到一股氣直衝了上，一咳，哇出一灘血。
見狀，曲雲更是心急，氣極敗壞喊道：「不要對他下手！我跟你們走就是。」
老者這才又想到剛剛打鬥中聽到的話，又疾奔回結鬚老者面前問道：「什麼？……」指了指曲雲，接道：「他說隨便幾年都可以？」
就見那老者點了點頭回道：「對！幾年都可以。」
兩名老者相識著，賊賊的對笑起。
「打結的，你相信？」
結鬚的老者看看韶雲再看看曲雲，搖頭道：「半信半疑。」
沉默了半晌，老者彈指說道：「沒關係，我有辦法。」
「好玩嗎？」結鬚的老者好奇的湊近問道。
「好玩，很好玩！嘻嘻……」
說著，老者跑到韶雲面前，一把拉扶起韶雲向後走了幾步；再轉身向結鬚老者這頭喊道：「小子，給你一次機會。聽仔細…」老者先點住了韶雲的穴，和韶雲隔幾步路齊肩站著，又續道：「看清楚啊，給你發一掌的機會，看你要打誰？要是打你雲門的兄弟，我就放他走。要是你打我，我就和結鬚的各打你兄弟一掌再放他走。」
聽著，心是涼了半截。瘋子的交易，怎麼辦都是吃虧。
結鬚的老者聽完，高興的拍手叫好：「好玩！好玩！」一下，又停了下向另一名老者問道：「不對啊，要是這小子輕輕打他兄弟一掌，那不就一點也不好玩？」
老者回道：「小子你有聽到啊！你要盡全力打這一掌，要是我們發現你有所保留，那我們照打你兄弟不誤，然後再把你們一起帶回去關個十年，如何？接受嗎？」
無法言語的韶雲，只能皺著眉緊盯著曲雲。
兄弟間的默契總還是有；迎著韶雲的眼神，曲雲先搖了搖頭。
要他逃？韶雲未免也太高估他的實力，也太低估他的心意。
「好，我接受，希望你們能信守你們的承諾！」
念頭只是轉了下，很快他就做出決定。撫了撫笛，沒再猶豫太多，運氣在掌中凝聚著，就待提上了全身功力，發出一掌…
毫無反手餘地，任誰打了一掌，韶雲必定是要挨上一記重創。
出手，這一掌還是直向著韶雲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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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仲雲！仲雲……」
夢裡是舒適的床，桌上還擺著沒吃完的烤鴨；
美中不足就是有蚊子吵……怪了，蚊子還會叫他的名字？！揮了揮手，想趕走討厭的打擾者。
「仲雲！仲雲！……」這蚊子趕不走！
「仲雲！……」不走就算了，還咬？……不，是搖他。
眨了眨眼，仲雲吃力的睜開，原來是做夢。天亮了，遊雲來叫他起床。
不對，再看清楚周圍，深山裡──這才想起，他們在滁山。
「佾雲，仲雲醒了！」叫醒了仲雲，遊雲連忙先通知在一旁餵瑟雲吃藥的佾雲。
「嗯，那就沒事了。」佾雲回道。
跟著韶雲後腳追來，沒追上韶雲，倒先發現了昏睡的兩人。
「遊雲，你先帶他們兩個去滁山頂，我去找韶雲。」
韶雲定是先看到仲雲和瑟雲後才又離開，定是剩下的曲雲出了事..
※
一道氣功才離了手，跟著先拋出笛，旋成一道圓弧屏障，緩下這道氣功的行進。
「看清楚，我這一掌是打向雲門之人，希望你們信守承諾！」
曲雲向老者撂下一句，疾速往韶雲方向奔去。
如他設想，笛掙了點時間讓他能擋在韶雲前挨下這一掌：不還手，硬生用身體擋。
還真是痛，原來自己的武功還真是不錯……曲雲心想。
明明才天亮，眼前馬上又是一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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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六，依你所託，我們去探望過你掛念的徒弟了。」
「武功是差了點，脾氣是忸了點……但心腸好的沒話講。」
「是啊，老六，雖然你生前沒什麼作為；但收這了幾個徒弟，也還都算是忠厚老實。」
「老六，你也不用擔心了。要是看到你那些弟子拚命樣，你一定會感動的想從墳墓裡爬出來……」
……
「打結的，我記得老六是要我們好好照顧他們。」
「有啊，我可是指點了那個韶雲好幾招攻防的弱點。你也不是在替曲雲療傷時多傳了些功力給他？」
「對喔……這樣也算有照顧到。」
「但是我們沒把他帶回來好好照顧一年……」
「算了，你看那個韶雲氣成那樣！真的把曲雲帶回，他不照三餐來吵才怪。」
「說的也是……要不是那個金髮的認出我們來，那小子說不定狠了心，來個大義滅親。」
「他打不過我們的。」
「說的也是……不過，你臉上被打一拳青腫勒，哈哈……」
「唉，有徒弟玩真好。」
「明年再去找他們玩？」
「這樣又要等一年……」
「不然？」
「我們也去收八個好了，叫滁山八怪！」
「好主意！哈哈……」
※
「嗯？……」還沒睜開眼，先是聞到肉香。
起了身，一片雲海盡收眼底。
是山頂，才有這番景緻。
照說挨了一掌，該感到不適才對；但身體輕鬆的比平常還覺得有精神，難不成？老者的事只是一場夢？
「曲雲？」韶雲發覺他醒了，連忙過來探望。「有沒有覺得不舒服？」
搖了搖頭。人是沒事，看仲雲、瑟雲也都安全；這一切還真像是場夢。
「韶雲，那兩個老人？」能擺脫那兩個瘋子，才是叫他覺得不可思議。
「那兩個老人，是師伯……」就連說「師伯」兩個字，韶雲都還覺得有些慚愧。
早在拆招、替他導鬱氣時就該知道對方不存惡意。
但看到曲雲為了保他硬挨下自己一掌；韶雲解開了穴道，不由分說，先是一拳往老者臉上揮去。
「師伯？」還沒消化掉這一句，仲雲和瑟雲先圍了上來。
「曲雲，你沒事吧！」
一旁鍾雲接道：「他要有事，你們八成也好不到哪裡去了。」
「別吵了，吃東西啦！剛捕來的野肉，新鮮的很……」霓雲喊道。
聞得一陣肉香，仲雲和瑟雲又是嘴饞。
「佾雲，我看你太早讓他們清醒。」遊雲笑道。
「不讓他們清醒自己走上山怎麼行？你我都沒有韶雲的體力，可以揹著人從山腰走上山頂，不是？」
※
「師伯的事，待會兒可以叫佾雲慢慢告訴你。我們之中，只有他見過師伯的面。」韶雲解釋道。
總之，人都沒事，又平安上了滁山頂；只是也累了一天沒吃沒喝。
再怎麼餓，看到架上的野肉……還是等回雲門再打算。
想著，眼前突然出現一串米粽。
「你吃吧，這是託霓雲從山下帶上來的。」
「還有，下次不准再做這種危險的舉動！」說著，從腰間拿出笛子，交還給曲雲。
※
「那個曲雲，以後自然會有人替你操心，老六……」老者又開始向著牌位說道。
「是啊，老六，你就放心吧。」結鬚的老者說道。
「來來來，喝酒吃肉！」老者說道，跟著端出一盤酒菜大快朵頤一番。
「哪來的鴨肉？好香啊！」結鬚老者問道。
「就是雲門那兩個小子吃剩的；我看了可惜，又揀回來。嘻嘻……」
「……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