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黑衣的啞子又來了。」
矇矓間，他聽見看守的人又提及；
在這分不清是困在魔界第幾個夜裡，也算不清又是第幾回聽到那人的事。
「他真的是不會講話嗎？」
旁人對話仍持續；
而他是醒卻雙眼未睜，偶爾只單眼張了些微，往通道的那頭偷瞄一眼。
「沒人聽過他開口…」
啞不啞，這點沒人證實過，
黑衣的刀客守在進出魔界的通道已是許久，
見人就打，從不遲疑。
「異想天開想從魔界救葉小釵啊，哼！真是自不量力。」
魔界精英，可以一抵十；
否則就是一個吞佛童子，中原高手齊出也無法與之抗衡。
葉小釵。
他還記得這是他的名，
只是何以至此，何人要救，
昨日再昨天之前，他彷彿曾記得更多，卻當下能回想起的似又更少；
「我聽守在通道那裡的人說，啞子跟素還真長得有幾分像…」
素還真？
在心頭默唸數次，是感熟悉卻終難想起人全貌；
所以他總在聽人提及那死守於外的身影時，便下意識的想窺其面容，
但行動受制，難以如願。
「今天上頭又打算調幾個人去對付那個黑衣人。」
每每聽聞如此，他直覺便是擔心；
所以儘管每天總有許多更想不起或彷該記得，卻又遺忘的事，
他總能確定的是，守在外面的人，必然與他非友即親。
「不過，那個人好像打不痛…」
有人曾懷疑那黑衣似鬼，
明明前幾天人海圍攻，也見他受創，隨即失了蹤影；
但隔天清早，正要出外的探子，卻又見彎刀阻路。
「搞不好他身上有什麼古怪，像是刀劍不進的金縷衣，還是吞了什麼神仙妙丹。」
但聽人受創，他心頭卻沒來由的一緊，
像是那刀劍拳頭，全也落到身上。
「反正方法多的是；就是打不死、砍不退，我們還有別的法子可以治他！」
他仍忍不住又試著運氣丹田；
如同每回聽聞人想置那黑衣男子於死地時，他也反應相同，
但受制的功體，同樣應此動作而感痛楚萬分，
卻每每如此，還是無法不動念。
「素還真死都死了，哪還找來這麼個人糾纏不清。」
如果他雙手能鬆綁，第一件想做的事，絕對是先劈了那語帶輕蔑的守兵；
然後素還真…素還真？
他思得眉頭雙蹙，腦海中原該有人身影，卻又更模糊了些；
那人該是一身白衣，
那人該是能言善道，
那人該懂進退，不會固執死守；
手揮是拂塵，背劍卻不輕出，
那黑衣，應該不是素還真……
